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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次。

 

 

 

介紹:

作者:玖月晞
出版社:百花洲文藝
出版日期:2015/12/30
卷數:簡體版   全   2   本

 


彭野,一個即使沒有手錶也能知道時間的男人,一個在草原上識別八十八個星座的男人,一個擁有神射手般槍法的男人,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能屈能伸的男人,一個幾乎無所不能的男人

程迦,
一個在荒野中落單卻淡定坐在車頂抽煙的女人,一個幫著羞澀小夥子尼瑪大膽示愛的女人,一個中了槍也一聲不吭的女人,一個因為彭野而終於知道什麼是愛情的女人。 

有風的地方,就會想起彭野,如狂風般強硬;
有海的地方,就會想起程迦,如大海般柔軟。


仍記得,他指間一斜藍天日出,鷹在穿梭。
他對鷹說:“程迦,明天是個好天氣。”
他說是,就當然會是,
因為——他知道風從哪個方向來







 

 

心得:

程迦在睡夢中低了一下頭,結果撞玻璃上磕醒了。她下車吹吹冷風,抽根煙。
石頭和尼瑪在不遠處的小賣部買東西,回頭,沖著整條路上來往的人喊:「糌粑,青稞餅,面塊,奶渣,臘肉,饢,油條……」
程迦無語地看著,心想他們是腦袋抽風了在搞笑麼?就聽接下來——
「奶皮,乳酪……程迦,你要吃什麼?」
程迦一頭黑線。
石頭喊:「沒聽到的話,我重新報給你聽。」
程迦頭疼,捂著額頭,喊:「饢。」
「啥?程迦,你說啥?」
程迦肺要炸了:「饢!」”

 
程迦雖然符合「白富美」的形象,但她的個性絕對跟那種瑪麗蘇的聖母型女主角扯不上邊,程迦因為很多的過往傷痕把她的個性變成如今這種有種偏執、疏離、不相信愛情,甚至有點乖張的樣子,程迦絕對可以稱得上「迦爺」了,她到藏區去原本只是想逃離上海那種快要窒息的生活,順便看看能不能再次拍出自己滿意的照片。

 

可是遇上有著非常健美肉體的彭野,就讓她故態復萌跟彭野來個一夜情,加上她有仇必報的個性,和絲毫不會禮讓她的彭野,剛開始的他們簡直無時無刻都在上演第三次世界大戰跟冷戰,可是就在這種非常直來直往的交鋒裡。

 

程迦從彭野身上看到一個她以往從來沒看過的形象,也從這些巡察隊員身上見識到一個她從來沒見識過的奉獻情操,讓程迦慢慢走出禁錮她已久的牢籠,然後慢慢陷入這段讓她愛極卻也痛極的愛情之中。
 

“程迦面對太陽,想像自己站在錶盤的正中央,3點指向太陽,那12點就在她的正左邊,這個角度的角平分線,左前方45度角,1點半的地方是南方,所以右後方是……
好像一切都在不經意間,雪面上,山谷裡,起風了;而她笑了,
她唇角彎起大大的笑容,她回頭,手指過去:「北方。」
彭野站在正北方,她的面前。他的眼睛定在她臉上,漆黑,沉默。
她在笑,髮絲在飄,手在他眼前。
世界很安靜,聽得見陽光曬在雪地上的聲音。
他看見,那一刻,漫山遍野的風為她站立。”


“突然,身邊的人跑了出去,她的衣角飛進鏡頭裡,亞麻色的長髮如海藻般散開,她裙子上的繡花在陽光上閃著星星點點的光。
3……
一面紅色的旗子揚起來,模糊了鏡頭的近角。
2……1……
她回頭,嫣然一笑。
風托起她的長髮和藍裙子,在冰原上拉出一朵花兒。
風還在走,四周卻似乎突然沒了聲音,那一瞬,彭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哢擦。與快門聲重疊。
那畫面定格在螢幕上,
完了。
彭野緩緩從螢幕上抬起目光,落到現實裡。
程迦表情淡淡的,笑容撤得乾淨。她捋了捋頭髮,朝他走過來,問:「怎麼樣?」
彭野往後退了一步,平靜地說:「自己看。」
程迦端起相機看了一會兒,問他:「你覺得怎麼樣?」
彭野沒回答,立在一旁拿了根煙出來點。
程迦等著他點完煙抽著了,眼神筆直看著他。
彭野問:「怎麼?」
程迦:「我問你話兒呢。剛這張怎麼樣?」
彭野說:「還行吧。」
他拔腳往山坡上走,一言不發。
她剛才燦爛的回眸一笑,是在……勾引?
他明明知道她有目的性,可知道又有什麼用?
她回頭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崩塌得片瓦不留。
他完了。”
 

相較於程迦的率性而活,彭野顯然活得更加認真、也更加抑鬱,彭野身為「南杰保護站」第三隊隊長,被隊員們稱為「七哥」,肩上背負的隊員們的性命安全,還要率領大家以性命相搏打擊可惡的盜獵團夥,在藏區這麼寬闊的一方天地之間,面對迭起不休盜獵團夥和殘忍戮殺,他們最大的夥伴就是自己,他們可以倚靠的也只有他們。

 

他們是如何的孤立無援,就更顯得他們的信仰是如何的堅定,輕則錯失常人眼中的婚姻幸福,重則一條命就直接埋葬在這片他們信仰的土地上,也都沒有打退他們想要保護這片土地的決心,這個故事另一個特點就是帶領讀者去接觸那些為了保護我們腳下這片土地而默默奉獻的無名英雄。
 
故事裡最讓心醉的話都出自彭野身上,相較於程迦非常忠於內心的渴望,大刺刺說出她對彭野肉體的慾望,在程迦的挑逗下,彭野始終保持理智,只是無論是在這片無人區孤獨太久也好,程迦的美屢次撼動彭野內心也好,不管彭野怎麼掙扎,最後還是讓心墜落這個名為「程迦」的懸崖,從此就是一生一世的事了。
 
其實我很想看彭野是如何克服內心的掙扎愛上程迦的,因為他後來說他從程迦說出她的名字時候,就知道程迦就是當初他救出來那個小女孩,所以這一路到決定放縱自己愛上程迦之前,想必他的內心是有掙扎的,他一定也有想過如果程迦知道事情真相,說不定真的會心一狠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很可惜的是,故事裡並沒有講到這一段,但從結果來看,彭野這把賭注算是贏了,最後程迦選擇放下過往,而不是放棄所愛之人。
 

“想著,便想到從格爾木到西寧有七小時車程。她猜彭野什麼時候起程?估計是夜裡。
她清楚他說「我去西寧接你」,不來上海,因為,他有他的驕傲和原則,她朝他踏出一步,他才會風雨兼程。”


“她講了徐卿和江凱,也講了她的母親和王珊。事到如今,她已淡然,如同述說他人的故事。
彭野至始至終沒插話,心底隱隱不平。原來相見恨晚,不能回去她最無助的時刻。但又慶倖相見時晚,他已走過最荒誕的年華。
待她講完,彭野尋常問:「怎麼突然說這些?」
程迦說:「給你一個交代。」
彭野說:「你的過去,不需要給我交代;你的未來,我給你交代。」
在那一瞬,程迦覺得她的人生被拯救了。”

 
原本程迦以為自己對於彭野,就像對付以往的男朋友一樣,可以只談性不談愛情,她也以為自己可以像一陣風一樣,輕輕悄悄的吹到這片寬闊的天地、吹到彭野這麼個重情重義的男人身旁,然後離去時可以毫不留戀地轉頭就走,就像風一樣輕巧的來,然後離去毫無痕跡。

 

但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也許是在彭野的臂彎裡找到了安全感,又或許是在彭野的重情重義裡感受到感情的珍貴,她將心遺留在彭野身上,可是因為當初是程迦先離去,所以必須得是程迦先低頭示軟,「她朝他踏出一步,他才會風雨兼程」,看到這句話時,心裡是感動的,因為雖然彭野有他的自尊和驕傲,可是只要程迦先撤掉高高築起的心牆,彭野就能在這段愛情裡義無反顧。
 
不過令人比較出乎意料的是,到後期程迦的轉變比彭野大,她為了讓彭野專心地好好完成他的工作,分隔兩地的兩人,都是程迦在結束自己工作之後飛過去看彭野的,原來程迦這麼驕傲的人,為了愛情也可以這麼無怨無悔。

 

在整個故事裡面程迦與彭野的對話通常都是非常簡短,但兩人彷彿都是對方肚子裡蛔蟲的化身,每次都能非常清楚明瞭對方話裡沒講的後半段深意,還好作者有把這些深意非常明明白白的告訴讀者,不然我看很多讀者會氣憤的表示根本不知道程迦跟彭野到底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喔XD。
 

“「程迦。」彭野喊她。
程迦回頭,眼瞳清淺,很是尋常:「你不是說過麼,過去不用交代了,交代未來就行。」
彭野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朝她走一步,卻又停下。
程迦看出他的手足無措,問:「怎麼?」
「你不怪罪我?」
「有沒有罪,人都得往前走;寬不寬恕,人都得活下去。」程迦說,「背負著罪,再一路向善。這就是人生啊。」
彭野一瞬間眼眶微濕。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話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被小女人風淡雲輕一句話弄得鼻酸。扔雪地上的心被撿回來擱溫水裡泡著,要融了。
程迦並不習慣處理此刻的他,也留他空間,淡淡說:「我繼續畫畫去了。」
她走了,他轉頭望窗外,遮著眼睫上的濕霧,搖著頭笑了。
十二年,壓在心頭的負與罪;在這一刻,他被這個女人救贖。
我們不是聖賢,我們會犯錯。但我們曾經的錯,讓今後的人生更清醒。
背負著罪,再一路向善。這就是人生啊。
程迦這女人啊,哪哪兒都好,他很確定;
程迦這女人啊,哪哪兒他都愛,他也很確定。
這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次。”

 
程迦與彭野的談情過程很火辣,自從他們第一次滾過床單之後,每次見面都有滾床單這個必做事情,只有要與黑狐團夥做個了結的前一天夜裡,他們才少了這個必做事情,只是靜靜擁著對方,但因為知道生離死別就在眼前,總有著說不清道不盡的悲傷離愁。

 

雖然他們的愛情發展得相當火辣,可是在可可西里這方寬闊的天地之間,卻成了一股說不清的別樣浪漫,他們之間最動人的不是那些說出口的綿綿情話,不過他們也沒有說那些只會出現在言情小說裡的浪漫情話,而是透過一個眼神、一句簡短的話,深入對方心裡,愛情不只讓他們兩人沉醉,還讓他們兩個人一起成長,並從過往的傷痛中復原過來。
 
因為彭野心境裡的寬闊,無條件地包容了程迦過往所有的傷痛,讓程迦看到愛的無私與偉大,讓她那些年少傷痕累積起來的傷痛一次得到解放。
 
也是程迦的放下,了結了彭野這十二年來的贖罪生活,「我們不是聖賢,我們會犯錯。但我們曾經的錯,讓今後的人生更清醒」,如果能努力將往後的人生活得更好,那過往的錯誤也會有了價值。
 
不過程迦雖然在彭野的愛情裡找到過往傷痛的救贖,可是讓她自己真正放過自己的是在這一切塵埃落定後的一年,她隨著英國護鯨號拍攝紀錄片的途中,在經歷了生死瞬間才突然從彭野的極力求生中醒悟了活著的可貴,不過老天爺終究待她不薄,讓她在幡然醒悟了當初彭野的ㄧ片苦心之後,終於迎來了她此生最美的夢。
 

“彭野心微微沉了沉,回頭看浴室。從知道這事兒開始,他就從未有過膽怯。但此刻,他覺得窗外的風異常冰冷,夜也黑得不可見底。
浴室裡,程迦正彎腰洗臉,門擋著,只看到她細細的腰和長腿,可就看著這幅身子,他目光便怎麼也收不回。
要說愛是什麼感覺,就是給了她鎧甲,卻留了自己軟肋。軟得一塌糊塗。
因著她,他格外謹慎,惜命,不敢想像萬一。”


“她摸摸他的臉,冰冰涼涼的;她側耳湊近他的鼻子,聽不到呼吸了,只有風聲。
她平靜地接受,短暫地握一握他的手,問:「冷麼?」
沒有回應。風前所未有地肆虐呼嘯。
她說:「彭野,我原諒你。」
程迦,如果有天我不告而別,你要原諒我不能繼續與你同行。
隨我去,那是你的不原諒;原諒,就請你往前走。

「沒事了,彭野,我不生氣。如果你走了,我─我好好的,我知道你不想走;你走吧,我沒事。」她目光流散至遠方,雪水在她眼裡漾。她抱住他,拂合上他的眼,輕聲說,「我就再不來青海看你了嗯?」
風在一瞬之間悄然停息。”
“程迦抬頭,在滾動的雪花裡看見了風的形狀。她戴上那雙黑色的手套繼續往前,一次也沒回頭,只是在撲面的冰雪裡想起他的話,淚如雨下。
 
    「如果有天我不告而別,你得原諒我。」
    「如果你走了,我也會走。」
    「程迦——」
    「或許也不會。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好姑娘,你就往前走,不要回頭。」
    「好。你放心。」

 
寒冷徹骨,仿佛用盡一生的力氣也無法抵禦。
「啊!」她嚎啕如重傷的獸。
彭野,我原諒你,我再不來青海找你。”


“不需要她溫柔,不需要她脾氣好,性格好。他只想寵著她,讓她永遠像十四歲一樣任性,她潑汽油,他給她收拾;她要打人,他給她遞鞋;她拿砍刀,他給她鎖門。
他只想這樣,一輩子這樣,看她矯情,看她作。等她任性地過完一生,他把她收拾好了,再隨她而去。
這才是他的計畫。
「我想死在她後邊。我一直在努力。我盡力了,但事情的發展和我想的不一樣。」
對死亡的恐懼和悔恨,無非是不甘留她孤苦一人。”


“「程迦——」他清醒了一點兒,睜開眼睛。
「嗯?」她彎腰,把耳朵湊過去。
「我第一次對你動心的時候——是北方。」
程迦一瞬間淚濕眼眶。
他說完,似乎睡過去了。
「彭野,別對我抱歉。我會原諒你的。」
她抱住他,「如果你很累了,撐不下去了,你就走吧。我會原諒你,沒事的,我不生氣。沒事,但是彭野,我還是希望你再努力一點好不好?再努力一點彭野,我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
他睡著了,沒有回應,風在一瞬之間悄然停息。
彭野,如果哪天你不告而別,我會原諒你,我會像今天這樣往前走不回頭。
可是彭野,請你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我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
不該是這樣。”

 
我很喜歡這個結局,不過如果是個更明確的HE會更好(比方說來個久別重逢的感人擁抱之類的,不過照這個故事的個性,大概會接著滾個床單吧),有生死至關的依依不捨,還有無法輕易言說的哀淒悲傷。

 

所有的悲壯、深情、不捨、無奈以及希冀都在這個結局裡表露無遺,程迦與彭野不同於以往的有所保留,在這個往前一步就可能生死相隔的局面裡,他們兩人毫不保留地傾訴他們的深情。

 

雖然彭野不曾打消剿滅黑狐團夥的決心,卻因為不忍心放程迦一個人再次嘗盡孑然一身的孤單與痛,所以他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其實看到每個關心彭野的人,在知道黑狐發出追殺令之後,都對彭野說要他好好把自己的命留住就覺得十分感傷)。

 

即使最後一次次的急救、一次次的與死神差身而過,不管再累都要撐一口氣活著,當他終於說出「我想死在她後邊。我一直在努力。我盡力了,但事情的發展和我想的不一樣。」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想努力活著卻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讓人感到相當心疼。
 

而程迦,揮別以往只要性不談感情的愛情觀,一頭栽進彭野的愛情裡,甚至都決定要在這裡安居一輩子了,可是彭野要抓黑狐,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彭野,因為她知道這是彭野對這片他保護了十二年的土地、對他的那些隊員們的情和義,也是讓彭野之所成為今天的彭野最強大的內在。

 

所以從沒求過人的程迦,向上天祈求垂憐一下彭野的情義,她也求在這個生死交關苦苦掙扎的彭野再努力一點,雖然她很大氣的說「如果你很累了,撐不下去了,你就走吧。我會原諒你,沒事的,我不生氣。」,是怕彭野真得太累撐不下去了,所以她說出這些以血淚刻就得話語來寬慰彭野。

 

可是其實她最想說的還是「但是彭野,我還是希望你再努力一點好不好?再努力一點彭野,我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愛情讓程迦學會了柔軟,也因為彭野的愛讓她有了即使往後生活中再也沒有彭野、獨自一人活下去的勇氣。
 

「程迦,如果有天我不告而別,你要原諒我不能繼續與你同行。隨我去,那是你的不原諒;原諒,就請你往前走。」這是這段愛情最大器的地方,也是彭野最大的地方,生死相隨也許很淒美,可是學會耐住孤獨獨自一人好好活著才是最大的考驗。

 

他因為愛程迦,所以他不要程迦生死相隨,他要程迦即使沒有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他還把程迦趕回她的世界裡去,不要讓程迦親自面對再次失去摯愛之人的慟,然後懷抱著也許彭野還活著的想法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彭野也許是想也許多年之後程迦知道他真的無法活下去的時候,可以因為時光的沖淡而少了些傷痛,至於他自己則願意為了程迦,即使經歷一次又一次痛苦萬分的急救掙扎,仍然不放棄活下去的欲望,他什麼都幫程迦想到了,只是希望程迦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前期談愛情,後期談活著,加上彭野這麼特殊的職業,讓這個故事跳脫一般肉戲很多狗血愛情故事,最後也因為彭野下的這個結尾實在太好了,讓整個故事更加深刻動人,也讓這個在可可西里這片廣闊無垠的草原上孕育的愛情,有一個最深刻、最恢弘的大格局ENDING。
 

最後補上程迦與彭野絕對是最佳搭擋的證明,明明才剛認識沒多久,也沒有事先先套好招,就可以這樣一搭一唱,聯手把人給坑了……


“程迦懶得和他廢話,看了彭野一眼。
彭野說:「不為難你,不問雇主真名。他出了多少錢,這能說吧?」
瘋子說:「五千。」
程迦又是一鞋子要摔過去。
「是他們不識貨!」瘋子捂頭,大喊,「您這級別絕對值五萬……十萬!」怕不保險,又狗腿地加了句,「早知您那殺傷力,一百萬我也得五思而行。」
彭野糾正:「是三思而行。」
「少廢話。」程迦拍拍他的臉,「我出五萬,把雇你殺我的人,給殺了。」
尼瑪和石頭瞪直了眼,尼瑪急了:「迦姐,這是犯罪啊。」
程迦斜他:「要你替我坐牢了?」
尼瑪向彭野求助:「七哥,這是犯罪啊。」
彭野:「她的錢,我能管著?」
尼瑪淚流滿面,這兩人今天都不正常啊。
瘋子嘴巴直打哆嗦:「五……五……五萬?!」
程迦淡淡道:「五……五……五萬。」
瘋子一拍大腿:「成啊!」
彭野問:「你怎麼聯繫他?剛那電話打不通。」
瘋子知道中了他的套,可反應極快:「打不通我跋山涉水地找,這就叫人肉搜索。我翻遍可哥西裡也把他找出來。那……訂金……」
彭野倒爽快,看程迦:「咱們談得這麼愉快,多給點。」
程迦問:「給多少?」
彭野說:「先給1萬。」
瘋子興奮:「好。」
程迦想了想,有意見,沖彭野道:「操,憑什麼那王八值5萬,我就5千。」
彭野無奈地看瘋子,一副女人就是麻煩的表情。
瘋子趕緊哄程迦,巧舌如簧道:「其實那5千是找人的費用,殺人得另算。」
彭野幫腔:「5千是找人的費用,那不是殺你沒殺成,所以沒後續了麼?」
程迦癟著嘴,皺著眉。
瘋子察言觀色,緊張了,剛要問,彭野幫他先問了:「你又怎麼了?」
程迦說:「還是算了。」
彭野無語:「你這女人說話算不算數的?」
瘋子也問:「對啊,怎麼就算了?」
程迦沖彭野道:「他這人挨幾下打就暴露身份,到時我出了錢,還被拖下水。你卻抓到王八可以立功,便宜都讓你占了。」
彭野看瘋子,一副我搞不定這女人的表情。
瘋子嚷:「我是職業殺手,我有操守的!」
程迦冷哼一聲:「你有抄手,我還有餛飩呢。」
瘋子又道:「我是拜倒在您的人格下,才透露上一位原雇主的資訊。這是精神層面上的崇拜。」
程迦:「不可信。」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瘋子急了,「那你說怎麼辦?」
彭野捏著下巴,一副認真思考很久的樣子,打圓場道:「有辦法了。」
「啥辦法?」
彭野對著兩人,先看瘋子,說:「人不用你殺,你把王八抓回來,或者找到他了聯繫她,」他下巴指指程迦,「她來處理。一來,你不用殺人,」看向程迦,「二來,你不用擔心他辦事不利背叛你或給你找麻煩。」
程迦想了想:「這法子行。」
瘋子一想,不殺人還可以拿錢,太美妙,立刻答應:「好!一言為定!」
尼瑪和石頭:「……」
剛才瘋子啥也不肯透露,除了「王八」的綽號沒任何實質資訊,他們也不可能嚴刑逼供。現在彭野和程迦繞著彎兒把瘋子晃一圈,他就暈乎乎樂顛顛往他倆的圈套裡鑽了。
瘋子正樂呵呢,彭野道:「你剛說了,找人的費用是5000對吧?」
「……」
別說瘋子,尼瑪和石頭都張口結舌。怎麼說好的5萬突然就少了個零?
瘋子結結巴巴還沒開口,程迦說:「押金先付500。」
瘋子:「這萬一你……」
程迦問:「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瘋子:「……」
程迦說:「你找到人了給我消息,我付2000;見到人了,付尾款。」
瘋子苦於自己嘴賤說那5000是找人費,這下沒法收回。不過心裡想想,好歹比起王八給的殺人條件,這算是好差事了。
瘋子沒辦法,道:「好!」
彭野站起身,說:「我們馬上動身去下一站,你一道跟去。」
 「為啥?」
彭野:「送你去派出所。」
「什麼?!」瘋子快真成瘋子了。
彭野皺眉:「你有沒有點兒職業素養?整個寨子的人都看見你被抓了,現在放你走,王八會發現,起疑,說不定要你的命。」
程迦看著瘋子:「他這都是為了你好。」
瘋子將信將疑。
程迦說:「到了派出所,我作證是普通打架,你只會被拘留一段時間。可等你出來,你就成王八的心腹。「
瘋子陷入了痛苦的思想鬥爭裡。
殺程迦是他當殺手接的第一個單子,原想殺個女人很容易,沒想那麼難搞。
一開始他自以為了不起地想到裝瘋賣傻,把女人掐死,可她一直反抗。他對她拳打腳踢,以為她沒力氣了,沒想再掐時,她掰斷他一隻手指。
他掏出刀,想割她喉嚨,但她抓著刀不松,他不太熟練,也沒她狠,反而被奪了刀,落荒而逃。
現在想起她手上開始流血時她唇角詭異的笑容,瘋子都覺得這個女人是絕對不能惹的。
瘋子考慮很久後,點頭:「好!」
一旁,尼瑪碰了碰石頭的肩膀:「石頭哥?」
石頭:「啊?」
尼瑪:「七哥和迦姐這算不算是,策反了別人,還把別人忽悠去坐牢了?」
石頭:「看著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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